发动了汽车,许大志还一头雾水,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周先生,老巴到底是啥意思,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

    周扬没说话。

    韩芳说,“要是柳大哥来,就不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跟着周扬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秘书兼助理,她早就把人情世故中的这点弯弯绕弄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以巴特尔如今的身份,没拒绝就是默认,大人物从来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都惯会打马虎眼,给人以揣测遐想的空间。

    领导的意思,大多数时候都需要下属去悟,去领会。

    另外,以两人的交情,巴特尔要是不打算帮忙,也没必要赶周扬走,这是关系亲近才有的表现。

    就像周扬对她,总是劈头盖脸的数落几番,然后再装作不情愿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巴掌打了,甜枣给了,还让她下一次开口之前有些顾虑。

    周扬却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二机厂的危机很大概率上算是解除了,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一城一地的得失,难以挽回全线的崩溃。

    开车回了家,到书房给老家回了个电话,也没有那种成就感。

    坐在书房发了会呆,院儿里传来阿爷和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他推门出去看了一眼。

    老太太正客气着,“亲家公,好好的怎么急着回家?”

    阿太,吴婶和程方圆也在,只有程方圆帮着老太太劝道,“就是,阿爷,要是想家了也得过些日子再回。”

    周扬也跟着说,“阿爷,方圆明天就上医院了,着急也不差十天半个月的。”

    阿爷说,“前天队上李老赶家的二尕子来城里卖鸡蛋捎的口信,家里又多分了六亩责任田,春耕要开始了,可有的忙。”

    而且也不光光是这点原因,只是不能宣之于口。

    阿爷就好喝点小酒,除了早饭不喝,中饭和晚饭,四钱儿的酒盅,必定要喝上三四盅,有时候还跟万里喝点。

    亲家母来了之后,阿太嘱咐过他尽可能少喝酒,亲家母讨厌这个。

    对于老酒客而言,一顿饭没有酒,还吃的什么滋味,他万万是受不了的。

    再者他们老两口是娘家人,又有个小舅子白吃白喝赖在孙女婿家,往常还不在乎,亲家母一来,他就觉得别扭,千万不能让亲家母以为娘家人不长脸,爱占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