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乘船去往水城,起初还好,三天后王嬿就扛不住了,晕船吐得叫苦不迭。

    好在萧渐鸿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医士,几副药下去,人稍稍好了些。

    这日,云澍照例端来汤药,王嬿乖乖喝下后,声音微弱的拉着他问道。

    “云将军,不知属下…可有哪里冒犯了将军,在此还请将军明示。”

    云澍回过头,听出了王嬿故意生分地称呼,声音哽了下,隐隐带有不悦和委屈。

    王嬿一双眼扑闪扑闪,如一捧漾着星辉的泉水,他软下语气,闷闷道:“你未曾得罪我,王嬿。”

    还说没得罪?都敢直呼自己名讳了,这小子,反了不成?

    王嬿颇为不满,暗自腹诽: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吧,好歹也得称一声王嬿姐啊…可见人一旦落魄,连做个长辈的资格都没有。

    “那将军为何对我总是这样?”她学着云澍皱着眉生气的样子,虽然只学得有五六分样,但也算是那么个意思。

    云澍被她逗的咧嘴淡淡一笑,然后迅速别过脸去。

    暗夜无边,树影婆娑,映在地上,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他负手而立,语气中掩盖不住的郁闷:“那日在城门口,你为何见了我却跑?”

    知道她要回京的消息,他便日日在城门口盼望。

    那日,他收到信报,说她入了城,心中欣喜异常,却又听闻只有车架入城,人却是中途下车,不知去向。

    他只好骑着马,一条街一条街的寻,齐阳王殷桓也是她的旧友,听闻王嬿回来了,也跟在后面,同他一起。

    殷桓性子豪放不羁,时不时打趣:“坊间传闻,王嬿是京城贵女中顶娇气的,又自小亲近你,若是见了你,会不会喜极而泣,抱着你不撒手啊,到时候,你可别害羞哈哈!”

    殷桓眯着眼,啧啧幻想这那一番场景。

    他记得王嬿的模样,那时候模样还未长开,不过也是个美人胚子,刁钻古怪,灵动异常,倒是比这些京城贵女们,多了几分味道。

    云澍却没空搭理,但因这句话,心口突突跳得飞快,手里的马鞭,都莫名扬得快了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南门,飞驰而行来到了北门,抄近路过街巷,刚刚走到直通北门的大道上。长安繁华地,笔直开阔的大道上人头攒动,商贩卖力吆喝着,热闹非凡,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一眼就看见王嬿单薄瘦弱的身影,右手牵着个小胖墩,嘴里还叼着块桂花糖糕,慢悠悠的在长安大街上闲逛。

    “燕儿!”他突然笑了,翻身下马时,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