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打开烫着鎏金的1F20的大门走了进去,有些意外地没有嗅到尘封房间的腐朽味道。

    房间是偏古典欧式的样式,一张雪白的床沿着窗台放着,房间里还有一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一张显得有点孤独的沙发靠着干净空荡的木桌,进门左手边是一个磨砂玻璃的盥洗室。

    白下意识走到书柜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高了好多,甚至可以不用怎么抬手就可以够到最高一层的书。

    他随意抽出一本书《Oneabsp;coexister》,白陷入了沉默,他看不懂。

    不知道刚刚那个卡片有什么诡异的魔力,哪怕他不认得那种语言也能理解意思,他还以为这个庄园里都是这种情况。

    “看来以后还要学习一下其他语言啊。”白喃喃道。

    在知道自己求死不能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一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话说死人要睡觉么?”白看着跟自己曾处的时代没有任何相似的床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这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柔软,仿佛绵软到会陷下去一样的床垫,丝织的被套,让白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身体的病痛从未减轻,他却也不再咯血,仿佛就被定格在他死去的那刻,不会恶化,却也不会好。

    白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脸颊上的血迹让他看起来阴沉又可怖。

    他转身走入盥洗室,一眼就看到了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自己。

    白的指尖轻触着镜面,感觉到一阵凉意。

    ‘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么有映照出影像的物件也不足为奇了。’

    他穿着一身赭色的大袖衫,款式倒是日常常穿的,而颜色跟囚服倒是相似,白深知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被监/禁的恐惧,但每每看到这刺目的颜色他都有种溺水的窒息感。

    沾着血迹的铁镣垂在他的手腕上,压得他整日整夜从肩到肘都泛着酸胀的疼痛。枯瘦的手缓缓抬起抚上脸颊,脸上的血痕清晰可见,白用手指沾水狠狠地搓上皮肤,那抹血痕却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反而搓得他整片脸颊都泛起了霞色。

    “谢白你可真狼狈……”白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你甚至没有看到过小平安,不过你也不配再去教导别人了。”

    经过刚刚大幅度的动作,原本就松散的头发更是调皮地划过脖子,白摸了摸并不枯糙的头发,才想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戴笼冠了,仅凭不知道哪里撕下来的布条绑着发尾。毕竟双手被缚的他根本做不到自己束发,更何况当时的情形也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形象。

    锁链仅有肩宽,白只能两手从侧面梳拢着自己长到膝盖的黑发,用带着血色的布条随意地捆扎起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身上的一切时间都被定格了,原本的伤痕甚至血迹灰尘都无法被抹去,这狼狈的样子将时刻提醒着他的过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遭这些磨难?”白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