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一直以为刘清徽当日初见时在汗阿玛面前说会种地是瞎编的话,可等到今日得了汗阿玛的令许出宫游玩,来到这李晋卿大人家才知道他这位伴读所言没有半点虚假。

    近来晚秋要入冬的季节,下了几场秋雨后,骤然的降温使整个北京城冷得能将人的鼻子耳朵全冻掉下来,他这个自诩的珍贵小宝宝早便让梁山为他备好了暖炉与绒袄才肯出宫的。虽说如今不过八月末九月份还未到的晚秋,这季节就用上暖炉实在是夸张,但五阿哥年纪小又金贵备上总是没有错的,再加上他想要……那更便没有不允的理由了。

    可一行人穿着严实的到了李师傅家,却看见刘清徽还穿着春秋天的单衣长袍,不仅如此他那一身长袍还掀塞在腰间,袖子更是撸到了小臂处,只光溜溜将一双胳膊裸露在寒风中,伺弄着这棚中的硕果累累。

    “穿这样少,你不冷嘛?”胤祺说着便就要将手中的暖炉塞过去,刘清徽却反而退后了一步道:“五阿哥,我身上脏得厉害,您就别过来了。我是习惯了的,这点寒风还是耐得住的,您啊!仔细自己别着凉就成了!”

    胤祺见刘清徽仍然一如往常的温柔说话,可只凭着这几个月间的往来了解他算是看清了他,即便面上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情绪可见,但心里却还不知道想什么呢!

    他只嘟着嘴道:“徽徽,你是不是嫌弃我做不了这些?你是不是觉得我同史书里的坏王爷一样,只知道吃喝享受,不懂动手做事?”

    刘清徽只听了胤祺叫他这称呼,便不自觉就笑了出来,明明两人认识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虽说五阿哥是见一面就自来熟的性子,但叫“徽徽”这叠字爱称,他还真是受之有愧了。

    “我可没有这么想过,五阿哥生下来便是皇子珍贵是自然,可这一切却也不是白来的。”

    胤祺一听这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什么意思?难道本阿哥还得做工还债不成?胤祺这小胳膊小腿才比不上徽徽你呢!那要真是这样汗阿玛也太……”

    这贬义的词语已然在嘴边,胤祺却又咽了回去,只嘟着小嘴以肉鼓鼓地小脸来表达自身的不满意情绪。

    本来就是嘛!哪有这样的道理,汗阿玛这好吃好喝将自己养大,却连说也没说一声自己吃的喝的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代价或是他得和徽徽一样裸|着|胳膊又是种地又是背书来还债,又或是……难不成把自己卖到朝鲜换钱?

    胤禛昂着头不禁想起,怪不得小时候自己一吵嚷着不听话,皇祖母就说要将自己送去朝鲜再不回来了。现在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

    一想到这,胤祺甚至还未等刘清徽说话便连忙将手里的暖炉胡乱塞给了站在一旁的梁山怀里。脸上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像是他那黑心的汗阿玛现在便要从那层层戒备森严的紫禁城里冲出来,将他掳走卖去朝鲜——这个在他潜意识里充满了黑暗与凄惨故事的地方。

    刘清徽被这一幕折腾的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话没说清楚,还是要怪这五阿哥想象力过于丰富,着实的不着四六了。

    梁山捧着手里的暖炉,急吼吼的说道:“我的小主子您这又是闹得什么劲儿啊?这刘公子话里不是这意思啊!咱万岁爷是那么不敞亮的人吗?您啊!想多了!想多了!快抱着吧我的小祖宗回头再把自己冻着了!”

    刘清徽握着手中的锄头也解释道:“梁公公说得没错,我说的代价可不是您理解的这回事儿!”

    “没骗我?”胤祺微微踮起脚尖,企图从气势上压迫刘清徽,免得他说假话诓自己。当然了!即便就算是踮起了脚尖,他这点可怜的气势也并没有上涨多少。

    刘清徽将锄头放在一旁,仔细擦干净了手上的泥渍方才说道:“当然!”他肯定完答案后,径直走向一旁正烧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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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的柴火堆里,拿着几个洗净了生红薯便就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