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低头看看家门口的这一团乱,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刚才那种倒霉运的感觉也逐渐消退,地上刚才倒下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化为一堆灰土,只剩下腐朽的衣服和反着金光的蓑衣,还有那斗笠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做的,拿在手上不轻不重。

    红花将蓑衣从地上拿起来,使劲抖了抖上面的土,然后把它放在井边,正要打水洗净蓑衣,没想到水井还是和昨天保持一样的状态:没水。

    她只好作罢,心想这脏衣服总不能放屋里,就把它挂在了影壁旁边的墙上,还有那斗笠一并挂在了墙上。地上还有一本似乎是用金片刻字编成的简,她拿起那书,就感觉一阵沉重,冰凉的触感似乎让人心生寒意,她在看一眼那书,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流转,将书翻过来,看到了背面刻下的符文,红花手触碰到哪里,哪里就有金色的微光亮起。

    月明星稀,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寒意,红花将楷书刻在金箔上的书拿到堂屋,然后将它放在地上,打开自己的热水壶,水早就凉了。红花将壶里的水倒出来,浇在这金箔制成的书上,然后就感觉特别奇怪,因为她浇在书上的水,竟然不见了,就好像书上有空隙,流到空隙里没了。而她将书拿起来,看到地上居然没有湿。

    红花想了想,大概这个书里面有某种空间,刚才自己手指摸到书背面的符文,可能就是起到开辟其他空间的作用。

    红花将书拿在手里,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放在烧香房的三清神像前。她走到院子里然后看到影壁旁边的墙上的斗笠和蓑衣,还是特别想将它们洗净再收好。

    似乎与她的想法有冥冥之中的感应,远处响起雷声,空气中也有阵泥土的味道,红花知道要下雨了,她将蓑衣和斗笠都放在院子中间,蓑衣背面先对着天空,斗笠则是内里对着天空。

    初春的夜晚,下起了冰冷的雨,红花能感觉到,如果再低个几度,雨水都可以变成雪。

    她打着伞,拿着以前刷鞋的刷子,在这金箔做成的蓑衣上面使劲刷啊刷啊,将上面的尘垢慢慢地刷了下来,雨越来越大,将金蓑衣冲刷的非常干净,斗笠里面积满了雨水。

    红花拿起积满水的斗笠,使劲地摇晃里面的水形成一个漩涡,而红花再次惊奇的发现,这装满水的斗笠竟然不漏水,具体是什么材料红花还不知道,但是这斗笠外面确是竹篾的颜色。

    红花拿着斗笠和蓑衣回屋里,然后将还在滴水的蓑衣挂在门上,斗笠则丢在桌子上。她看到时间不早了,准备洗漱睡觉,心想街门口现在至少可以关上了,一定没人可以打扰到她的休息了这一次。

    “咣咣”两声铁街门被红花锁上,她不想管门口的那一堆残骸,估计大雨过后,这堆残骸就会被冲走了。

    躺在床上的红花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什么上面,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今后的生活就会艰险重重,不得宁日。

    外面的雨水哗啦哗啦地落在院子的砖石地上,又从别处流走。红花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能感觉到房子的四周似乎都有某些生物在唧唧吱吱的发出某种响声。就在此时,靠着街的那面墙是红花的床靠着的那堵墙。红花离墙很近,隔着墙能听到街里似乎有人走动,走一步摇一摇铃铛,走一步摇一摇铃铛。在红花听觉里,那人似乎不是走路,而是跳,一跳一跳地,跳一下铃铛就响了,跳一下铃铛又响了。

    红花心想不会又是僵尸吧,这半夜不让人睡觉了吗,她爬起来站在床上,扒着街墙很高的那个小窗户,想看看外面的东西是人还是僵尸。正当她踮着脚尖往下看得时候,忽然发现没有声音了。

    然后突然铃铛响起,红花看到窗外一个黑乎乎的脸一闪而落,吓得她跌坐在床上。那死人眼睛的光,像是相片一样照在了红花的脑海里,令人膈应的不行。

    “哎妈呀,吓我一跳,大半夜的。”红花拍拍胸口,自己给自己说话壮胆。随后她放弃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抽屉旁边,拿出之前娘亲给过自己的符纸,三下五除二地贴在了门窗的周围,将自己的屋子与外界之间加了一层安全保护。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而刚才那个街里的那个僵尸却一直没有离开,如果他离开了,红花会听到铃铛响。

    她光速钻进被窝,蒙住被子,想要抓紧睡觉,来抵抗这种无时不在的恐惧。

    红花在被窝里也能感觉得到街墙那边似乎有一个东西在淅淅索索地来回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又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却隔着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