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排四间红砖房,土坯墙圈成的小院儿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儿里空地上还种了许多绿生生的蔬菜。

    两扇笨重的木头堂屋门儿大敞着,堂屋正中放了一个长方形小矮桌。

    走近了能看清桌子正中央大搪瓷碗里盛了满满的西红柿鸡蛋卤,旁边盘子里切了翠绿的葱花碎,周围四个碗里盛了白亮亮的面条。

    爹和弟弟围坐在桌子旁边,听见动静,正往外张望呢。

    姜胜利一见人回来了,就没好气地抱怨,“姜胜男,去镇上买个东西,咋这么墨迹,一家子都等着你开饭呢。”

    姜胜男看着才刚刚十六岁,脸上稚气未脱的弟弟,想起当年徐凤至考上了大学,成了真正的金凤凰,自己没脸霸占人家一个堂堂大学生,起了退亲的心思。是这小子给自己和徐凤至下药,把两人生米煮成了熟饭。

    徐凤至落魄时,也是这小子极力撺掇自己和他离婚。

    徐凤至发达了,又是他打着徐凤至的名号,狐假虎威,四处作妖,惹了不少麻烦,还差点儿进了监狱。

    同样的,自己当年被人捅了刀,也是这个弟弟单枪匹马去找人算账,被人伤得不轻,差点儿还落下残疾。

    这个弟弟有很多不靠谱,唯独对自己这个姐姐一直都很好很好。

    姜胜利嘴里抱怨着,手上却没闲着,出去给姐姐打了盆清水,重重墩在洗脸架上,溅出不少水花来。

    嘴硬心软!

    姜胜男心中一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一脸慈爱宠溺的表情。

    姜胜利不自在地偏头躲开,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眼里的意思大概是“你没毛病吧。”

    姜胜男也不解释,开开心心洗了手,扯过毛巾擦了脸,拿起一面小圆镜子照了照。

    她突然发现”哀婉“的神色真不适合自己,那怕模仿了一千次,一万次,那怕减肥减成排骨精,她身上也找不出人家那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哀婉的感觉她没找到,哀怨的精髓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怪不得徐凤至总说她东施效颦,看来这人还是像自己最合适。

    现在的她,脸是黑了些,上面还长了几颗碍眼的青春痘,细看鼻尖上隐约还有几粒针尖儿大的小雀斑。可就是看着很顺眼,好像自己天生就应该如此,从里到外都透着和谐。

    ”胜男,还磨蹭啥呢,赶紧过来吃饭。”

    “哎,就好。”姜胜男搬个小凳子,在小饭桌前规规矩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