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戎觉得尴尬,起身把吃剩的冰棍扔进垃圾桶,准备去路口拦一辆计程车。身居高位日理万机的人,总不能继续做公车浪费他们的时间。

    “你要去见人,我可以送你。”孟子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他本想答应,可孟警官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小心季署长。”

    “你一早知道?”季戎顿时感到有些窝火,“真的在监听我?”

    他从裤子里掏出手机,怼到孟子为鼻尖的毫厘之处:“是这个?还是在我身上?”

    “是他。”训练有素的警官连眼睛都不眨一记,拍开他的手,“我们监控的是季署长。很多年前就有风声,但他行事缜密,从来不留任何把柄。”

    季戎一时手抖,手机直接和水泥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是我爹。”季戎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为时尚早,毕竟那个爹还没说认不认。但是他和原主一样,自小没有父亲,对于这个角色总是带着想要触摸的好奇。

    “你确定吗?”不等季戎说出酒店地址,孟子为已经换挡开向目的地。

    他的反问让季戎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不是监听了他的线路吗?”

    昨晚季署长在电话那头几乎已经明牌。

    “他昨天给你打过电话,我知道。”晚高峰,车流被红灯截住,孟子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不间断地敲击边缘,发出轻轻的“挞哒”声,“送一个关于你父亲的彩蛋,要不要听?”

    “他在十八岁那年接受富商资助,赴美留学,学成归国后迎娶富商之女。而你母亲在十八岁那年忍痛生下你,一个人把你拉扯长大,因为积劳成疾去世。”

    表面上季戎失去了记忆,实际上却连自己的身世也并不清楚。季署长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对于原主而言。对于现在的他,就像听一个旁人的故事。

    “你说这些的意图是什么?让我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凤凰男?他过得很好却对我多年不闻不问?”季戎特意只挟取了父亲的这部分信息反问。

    孟子为言简意赅:“以防万一。”

    像是在故弄玄虚。

    季戎心烦意乱地打开手机翻盖,一直按到通讯录底部检查屏幕是否损坏,经过刚才的捶打,除了磕掉了表现的一线银漆,万幸没什么其他损伤,他暗自惊叹这玩意质量惊人,手指停在了列表最后一个语焉不详的符号备注上。

    这里存储的号码多数给出了注释,沈哥,老大,嫂子,就连搬家公司的孖哥也记得格外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