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搜刮出来的窃听器让季戎心有余悸,凌晨到家,他才有空仔细盘查。

    海港城寸土寸金,他租住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陈设简单,整间屋只有一面窗。

    他推开玻璃窗,闷了一天,带着余温的滞涩空气才开始流动起来,悬挂在头顶的衣物被吹起一角,多数已经半干,残留的湿度让它们依然稳稳地吊在床左侧的晾衣绳下。

    穿过沈迹同款的花衬衫和沙滩短裤,季戎忍不住腹诽自己不知天生如此,还是被所处氛围带坏的品味,坐在床头打开一旁的柜子,将存在里面的所有东西一并掏出,铺在凉席上挨个检查。

    几瓶药,一个绿色的包装盒,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

    还好,倒是没看到窃听器。

    他又打开空了半面的衣橱,这里除了同款衬衫和各式分隔开的内衣裤之外,依然没有多余的可疑物品。

    把铺在床上的衣物重新塞回去,准备把药瓶连同盒子一道物归原处,睡个安稳觉的他顿住了。

    刚才没打开盒子的原因很简单,盒子上印的精致logo和他手上戴的金表是同一个品牌。

    如果不出意外,里面是空的。

    老大赏的好东西,当然要好好保存,连同包装盒一起都不能乱扔。

    可如今的分量……

    他再次掂量一番,沉甸甸的重量,里面显然装了东西。

    打开盖子,金色的表盘登时反射出一道弧光。他把它从盒子里掏出来,贴住左手腕,再次比对了一番两只手表的差异。

    同样的日历,同样的指针,甚至连秒表时间都不差分毫。

    哪个蠢货会放着生活条件不改善,非要打肿脸充胖子买两个表?

    昨晚受了刺激的尚子敬当然没有就此消停,手下的人第二天就跑到他们的地界打砸抢烧。

    对于头上的老大而言无关痛痒,被迫提起棍棒打反击战的季戎则不得不到在骚乱之中被警车押进局子。

    坐在警车里的他摊开手掌,定定的望着它们出神,纹路之间残留未干的污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坐在对面的警察表情嫌恶,见多了社会渣滓,季戎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符号,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口中时刻夹带脏话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