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本来是靠在了椅子上，却已经在不自觉中挺起身子。她注视许玫归许久，盯着她这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赛琳娜被她的表演打动，不知不觉间就哭了起来。
她的表现太完美。虽然和夏安澜的诠释并不相同，但自有一番其他的魅力。
夏安澜的蝴蝶更可怜，而许玫归的蝴蝶更悲凉。
许玫归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柳太的话。柳太一字未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一边抽一边盯着许玫归的脸。她的表演确实是够有力量的，但是她的经历太过复杂，不如签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更加妥帖。
但是她又忍不住回忆起刚才许玫归自杀前看她的眼神，那般清澈而悲凉，似乎穿过她的表象直接看她的灵魂。那样深刻的悲凉，让她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完全感化到她的悲剧。
她这张脸——柳太盯着这张脸，忽然想起年轻时候的许玫归。艳绝香江城，无数名流争相结实。年轻的她是那样娇纵任性，似一朵怒放的人间富贵花。那张灿烂的脸上永远挂着甜甜的笑容，没有任何忧愁。柳太第一次见她，是在《侠客行》的片场。她和张导也是故识，因此前去探望张导的片场。没想到在众多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许玫归。
“我不要替身。我自己上。”
旁边的人提醒：“哎哟，许大小姐，你要是伤着了，我怎么跟许先生交差啊。小姐，你就让替身上吧，这么危险，万一跌坏了怎么办呢。”
许玫归冷哼一声，说：“喂。我可是武打女演员，如果不能亲自上场，那不是在欺骗观众嘛。哎呀你别废话了，我不会有事的。保护措施都很好呢。”然后她亲自上场，从高空几十米跌下去。打破屋顶，掉在下面的护垫上。嘭的一声，看到她的肉体直接从硬硬的瓦片中穿过，柳太打了个寒颤，觉得一定很疼。结果许玫归笑眯眯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挥了挥手，“嘿，一点都不疼。”
短短十年过去，这张曾经肆意昂扬的脸变得冷漠疏离，带着悲凉而复杂的秘密。
她年轻时曾经是如此风华绝代，但是如今，她凝视着许玫归的脸，她的皮肤已经变得有些粗糙和暗淡，一看这些年，就过得很苦。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风光样子，眼角甚至有皱纹。
柳太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交给许玫归。
许玫归一瞬间心脏提了起来，她以为是签约的合同。她急忙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影视大纲和几页剧本。
“这是文导最近在筹拍的一个新电影，《双生双死》。他正在招女配。”
许玫归简简单单的翻了一下，是一个香江警匪片常见的题材，男主是警察，在黑帮当卧底。而这个女配是男主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家里贫穷，父母早亡，最后被卖给了黑帮，变成妓/女，还染上了毒瘾。
“许小姐，如果你能选中，我会看成片里你的表演，决定是否要和你签约。”
许玫归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争取的。”
“不管怎么样，许小姐，我都祝你杀回娱乐圈。”柳太站起来，给了许玫归一个拥抱。
从柳太家出来，许玫归步行前往附近的公交站牌。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一边走着一边看这个剧本，琢磨了一会儿这个角色。她一共就出场了三幕，第一幕，卖笑的街边女，试图拉客，被男主认出来；第二幕，在黑帮集会上看到她，跟了一个小喽啰，男主试图说服她重回正路，她生了病，男主照顾了她一会儿；第三幕，男主身份曝光，她偷听到机密，前来告诉男主，结果却被黑帮老大一枪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