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杨南枝丢下五十两银子,在管事王大志和伙计王小平千恩万谢,无比崇敬无比兴奋的眼神中上马车离去。

    “小姐,您怎么一下子给他们这么多银子?”马车上,琼花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心疼,那些银子可是她家小姐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家当,这才出门一趟,就给出了近一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杨南枝想着衣样子有了,还需再招收几名绣娘师傅进来。裁衣铺子门店简陋也得好生装点修葺一番。布料这块倒是可以省了,那大堂堆的满柜子都是,虽然旧了点,重新裁剪换个花样还能吸引到不少客人。

    管事的、小伙计伶俐有,忠心也有,要不这铺子早就守不住被人给强行夺抢了去。这五十两她给的放心,给的绰绰有余,剩下的都赏了这两人吧。

    杨南枝心中打算的不错,又解决了第一家铺子的问题,心情颇佳,“傻丫头,不用一副肉疼的模样,咱们现在才刚开始,待会还有剩下两家在等着我呢。”

    说的也是,东街的古籍店,香粉店杨南枝这些日子里早已使了银子暗地打听个清楚,两家不仅正常营业中,且一个月盈利没有二十也有十两,虽然这些银钱杨南枝一分一厘都未见到。

    马儿拉着车轴咕噜咕噜从主街驶向东街,杨南枝主仆俩只在车上随意用了几块点心喝了杯清茶就下了马车。

    这会儿日头已临近正当午,琼花舒了一口气,因为她家小姐并未像先前主街那里在店铺门口停留太久,而是直接靠停马车领她走进这家名唤香宅的香粉铺子。

    杨南枝甫一进入香宅大堂,便直接甩手拿出了那块玉雕。一八、九岁的小丫头正在低头擦桌子,抬起一张又黄又小的脸看着进来的主仆俩惊慌支吾的说不出话来,更何谈能一眼识得那枚玉雕信物。

    好在这丫头回过神来,知道这位衣饰贵重的客人怠慢不得,转身掀了帘子钻里头喊人去了。

    日中时刻,见生意做的差不多,客官们都牵马车家去了,香宅里面的伙计小娘子这才一股脑地都留在后头用食休憩,仅留下一位绑着两只双髻的小丫头在前头看店。然浑话才说了两句,那毛丫头就跑进来,直说外头来了一位贵人,要拿了手上的玉雕换抵她们家的香粉呢。

    啥?还有这般出不起银子,靠典当换粉的贵人。她们信了这个死丫头的鬼啰。

    杨南枝在外堂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琼花手脚利索地提起桌子上的热水泡了一壶新鲜的热茶,给自家小姐满上一杯,又谢过小姐的赏啜了两口茶水后,站在一旁伸长脖子朝帘子后面探去。

    直到将近过了一刻钟,那帘子后头才伸出一只手,走出来一个二十上下衣着干净齐整的大娘子。巧了,正是香宅的女管事。

    环娘子一探身出来就见自家大堂坐着一位年约十三、四岁,满身好料子,头簪碧玉珠通身落落大方,气度逼人的贵女,走近几步认真一看更是惊讶,这是哪座府上的小姐!

    一双眼睛勾挑入眉黑亮灵动透着几分稚嫩的媚意,一管琼鼻生的又挺又圆十分俏皮,一口樱桃唇水当当粉红粉红的,怕不是见没人在偷偷叫身后的丫鬟揩了她们家的口脂抹在唇上了。

    昭京竟也有她环娘子还未见过的这等容色逼人的贵女。

    “你就是这香宅的女管事环娘子。”

    提前打探的银钱不是白花的,且杨南枝出府前自是做足了准备,把东街两家铺子大致上都了解一二。又见这位大娘子镇定自若,眼神清亮见惯了场面的神色模样,就先开口丢出一句肯定话。

    环娘子却并未像杨南枝以为的那般自若,先是瞧见座上人的容貌眼前一亮,又看她大方坦然像是在自家一样该喝喝该坐坐一点不见外,最后则是被杨南枝这句没有任何犹疑的话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