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词今天没课，在隔离室处理错综复杂的实验数据，隔壁他的同事及学生正在提取海洋金属，这也是他们的研究方向。
他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里的工作。
只是表情比以前更加严肃刻板，仿佛满心扑在工作上，然而额头上却渗出细密汗珠。
实验室一切运行得井井有条。
没人注意顾词越来越涣散的瞳孔和越来越艰难的呼吸。
直到他手下一个博士生把打印出来的数据交到顾词身边，下意识偷瞄导师的脸，这才发现顾词不寻常的地方。
他担心问：“教授，您是不是生病了？”
顾词眼睛里已经冒出水汽，眼角飘着一抹淡淡的红，削弱他工作时的严厉形象，偏偏五官却和以前一样严谨，他轻轻挥了挥手，声音哑得有些不自然：“我没事，继续你手上的工作。”
他低着头，一幅不想跟人交流的模样。
“啊可是您看起来……”
顾词几乎匆忙地避开男生想要靠近的身体，起身去显微镜下提取样本，然而当他拿起镊子，双手却抖得厉害，最后镊子掉在地上，顾词弯腰去捡，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环境天旋地转。
“顾老师……”
“顾导……”
顾词身体摇摇欲坠，急忙撑住实验台，打翻了办公桌上的笔筒。
一个男生立马跑过来扶他，慌张问：“老师，你脸怎么……是不是发烧了？我就知道您这段时间忙起来又不会好好休息……”男生喋喋不休，想摸他额头，却被顾词皱眉避开。
顾词咬牙忍着升腾的热潮，“放开，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想站稳，头却越来越昏，眼前模糊一片，一个挣扎的动作就让世界拉扯变形。
扶着他的男生一低头，就看见顾教授湿润的眼睛，心跳猛地鼓动起来，说话结巴了，“顾，顾老师……”
“放。”声音很小，挣扎越来越微弱。
他身体软到，男生在他眼里有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