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日常是周而复始的重复,测试、改卷、讲评,一天几轮,只有用尽力气把自己压进格槽里才不会被甩出轨道。

    上课铃响了。

    上午两节数学课,一节测试,一节讲评。测试的题目是宋特文自己出的,他提前测试过题量,基础好的同学一节课差不多正好完成。

    他自己在办公室买了一台打印机,a4纸打印,学校报销麻烦,打印机的钱半个学期还没报下来,他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一直去财务处问,只好作罢。

    试卷发下去,白色a4纸在教室里传开,李金桔坐在第三排,拿到试卷就开始做题。

    教室两边的蝉鸣声小了,树梢叶黄。暑热渐去,秋老虎又来了,天气还是没凉快下来。

    李金桔做得很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放下笔的时候下课铃还没响。

    教室里一片唰唰声,最后两题很难,不少人算不出来,草稿纸用了一张又一张,抓紧时间翻来覆去算。

    李金桔都做出来了。

    最后一题,她用了蠢办法,花了大半的时间得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确的结果。她知道聪明的同学会想到捷径,她没想到,但她还是做出来了。

    她很高兴,完成的那刻有种浮出海面喘气的感觉。这样的小测试日复一日,如同家常便饭,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于晓晓就没这么高兴了,拿着昨天的试卷愁眉苦脸,她的试卷上都是不留情的红杠。

    她说:“小桔,我的人生玩完了。”

    “怎么会?”

    “你看,”于晓晓晃了晃手上的试卷,“我就没几个会做的题。”

    李金桔看了下于晓晓的卷子,于晓晓没谦虚,确实是这样,连很基础的得分题都不会。不过想想她的学习状态,这样也正常。

    李金桔问:“晓晓,你有想过高考之后做什么吗?”

    “去玩啊,”于晓晓仰头想,“韩冬说了,等考完试他就带我去他家岛上玩,教我开快艇。”

    李金桔听完沉默了会儿,问:“这之后呢?你有想过考哪个学校吗?”

    “考哪个学校?”于晓晓表情错愕,“又不是我想考哪个学校就能考哪个学校,你以为我成绩和你一样呀。”她才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