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蒙蒙的,放眼望去像是要下雨了,窗户两边的窗帘被风吹的哗啦啦响。

    祁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海潮如雷般连绵不断,时而将他拍打上岸,时而将他拖下深渊。

    他在海浪里浮浮沉沉,永无止境,直到再次睁开眼。

    祁清的脑袋很沉,像糊了一团浆糊一样,宿醉的后果,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蜷缩在被窝里,稍微缓了一缓,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体格外酸软,陌生的酸麻感在四肢百骸里快速游走;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跟被电流染指过一样,窜起了一大片。

    祁清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抬起胳膊,挡住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缕微光,双脚刚触地,就皱起了眉。

    他没有想到,醉酒的后遗症会这样严重。

    祁清家从来不铺毛毯,祁清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知道这里应该是酒店。

    酒店浴室很宽敞,里头氤氲弥漫,似乎谁在里面洗过澡。

    AA制吗?

    可是他这间分明是大床房。

    祁清扶着洗手台,抹了抹镜子上浮起的一层水汽,拧开了一次性牙膏。

    祁清一向不喜欢酒店送的免费牙刷,牙刷上的刷毛很硬,划过牙龈,容易出血。

    果然,只是刷了两下,一股血腥味便在嘴里弥漫了开来。

    牙肉没那么敏感,划破了也没觉得多疼;但,经过这一小插曲,祁清慢了好几拍的大脑,倒是终于清醒了。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抬起头看着镜子的自己,楞了几秒,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股强烈的焦躁感席卷而来,祁清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犹如缺水的鱼一样,濒临窒息。

    祁清有一个秘密,他是一个深度恐同患者;不是害怕同性恋,而是单纯的恐惧同性,一碰上同性就会出现出汗、心慌、头晕、胸闷等症状。

    他这个毛病并不是生来就有的,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这样的状况已经伴随他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