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狂瀑>科幻>背门纪事 > 十九、质疑
    古人对祭祀一事十分看重,祭天祭地祭鬼神,老韩意欲找到古村人过去举办祭祀活动的主祀堂,在凭走过的路线推测大致的简陋图纸上圈了几个方位。我们这时候进得还不算深,有浦瓦洞村比较开明且经常来找得到路的年轻人给我们送饭,开始村里老人听说是很生气,后来又觉得进都进来了也没办法,村长正在给村民做工作,说咱们这儿发掘以后啊是要申报国家物质文化遗产,学者是来搞调查的,邪门怪事驱逐后要发展风景区,旅游业,带领农村富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虽有老古板守旧派持反对意见,大家听到有钱能致富还是挺支持的。

    陈家的儿子小阿陈来给我们送饭,说了这样一个故事:零三年他没考上大学,就去县城职高学技术,被害死的女知青沈清风给他托梦了。以下我尽量按原话记录。

    夜晚星光点点,我走在路上,这条巷子我没来过,景物看起来很陌生,可能是乡村某处的羊肠小道,不远处拐角有家杂货铺,外面架起一块简陋牌子写“中华烟打白酒”字迹歪歪扭扭,再过去是一家理发店,门口红蓝相间的彩灯亮着,不转。

    杂货铺没开门,卷帘门上喷着大红的门面出租跟一串电话号码,晃眼就过了。理发店倒是开着,玻璃门左右两边窗花纸似的贴着按摩,洗脚。

    自行车的铃铛声,一个姑娘骑着老式二八过去,我叫住她,说清风,你怎么这么晚,她说刚放学,正要回家。我说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她走了两步,说有,退回来塞给我一张照片,泛黄陈旧看不出人像,她说害她的就是他们两个。

    我记得教授给我讲过的托梦的理论,是意识体顺着脑电波频率共振到一起,就像机械调谐调到最合适最稳定电流的振动频率。

    “然后呢然后呢?”我跟拉普追问,我捧着笔记本,企图把他描述的梦境记下来,无奈太抽象,他说记不得照片上的人长什么样子了。拉普大感失望,我也有点,这是我遇到第一次有人报告冤魂托梦,真假不说,身边人亲历就值得记录。

    拉普说:“小陈,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关键信息,比如她告诉你谋害人是一男一女、两男、两女,是她的亲戚朋友,熟人作案,仇杀还是变态杀人狂随机抓人?”

    小陈说:“这个……她没说。”

    拉普问:“你跟她什么关系啊你们俩,认不认识,漂亮吗?”

    我说拉普你有病,沈清风遇害的时候小陈才几岁啊?

    旁边有人按下录音转文字键收回手机,看我奋笔疾书好心地跟我讲回去可以发一份源文件给我,还说早就不时兴手作书写方式记录谈话了,效率不够,现代社会效率即一切,善用科技。我心想985了不起啊,是,就是了不起。

    他们嫌拉普问的问题太八卦不够专业把我俩挤开,起哄叫拉普去野区奶人,山里当然没有游戏可打,意思是让他去看设备。

    我心说你别惹他,他是谁啊,他是个拉普,diss都能diss死你,口吐莲花教三八百十派掌门人。

    有幸见过他在网上跟人对喷,那语速,相当于把我专业英语听力调到2.5倍数,再抓个beats,祖安区最会骂人的都要举着灯牌手幅为他地下八英里battle应援。

    拉普差点要去跟那几个爱开玩笑的男生干起来,那男生突然说道士哥你卖我两瓶啤酒呗,拉普本来拉着脸,一听缓和下来,好说,上我那儿拿。

    昨天搜救小组回来,说是失踪的两个人跑岔了,困在某处类似地洞的地方出不来,听到两人还活着,所有人大大松一口气,他们从狗洞那么大的一个窟窿掉下去,跟被地震灾后房屋废墟倒塌压住一样,黑漆漆的,只有喊声出得来。问怎么困在这里的,他们说他们打开一间屋子,里面全是纸扎的人,纸扎的房子,纸扎的车,一屋子白花花吓得拔腿就跑。

    拉普嗤笑这也太怂了,我心想清朝僵尸那间屋子看都没看清就被某人拉着跑的某人是谁,说不定那也是一屋纸人穿了清朝的衣服呢。

    为了搭救他们,队伍前进中断了,今天一天不停有人运手爬架抓钩等援救物品进来,我们就在驻扎的地方打牌扑克狼人杀,拉普一个野生大忽悠无视规则老划水怪玩家,很快遭到嫌弃,按逻辑来就按逻辑来,又玩不过这群高智商,骂他们太阴险狡诈,扯谎张口就来,尹樾你这么单纯老实的外表怎么能是演戏骗人呢?

    老装新玩新手局就很不可理喻,谁知道他们竟还抱团挤兑拉普玩不起就出局,我要陪拉普出去,尹樾说野哥你去哪儿,我陪你去,底下一片嘘声,不怀好意,我说我去方便一下你来不来,他们又开始起哄去啊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