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真的决定了么?”

    白老太医本想收拾完药箱之后就起身离去,但见谢玄祯神情平静仿佛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捋了捋胡子,再三提醒:“殿下,如果不治疗双腿,您的身体不会更坏了。可是如果治疗……自然是有可能全然成功,但老臣还是要说明白,这毒性莫测,殿下身体说不得会更弱的。”

    “还有啊,那些痛就像刮骨剔筋,十分痛苦……”

    “老太医不必再说。”谢玄祯眼神里浅浅淡淡的情绪没有半分波澜,她点着老太医刚刚写完的补身体方子,摇头道:“我有执念,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也要放手去搏。”

    老太医听着这坚定的语气,心下倒是明白了平疆郡王心意已决,他躬身告退:“是!老臣必定全力以赴!那老臣就先退下了。”

    “老太医辛苦。”

    谢玄祯目送出白太医以后,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沉思半晌,谢玄祯仰头叹了口气:“请薛延将军进来。”

    “是。”卫庚从房梁处飘出来,闪身出去将薛延敢唤入内。

    没有等多久,卫庚就带着薛延敢回来复命。

    “殿下?”薛延敢抓了抓蜷曲的胡须,他威风凛凛站定,声音洪亮抱拳问道:“殿下找我有事?”

    谢玄祯从怀里摸出虎符,迎着阳光端详了虎符好一会儿才道:“薛延敢,今日你带着我的亲兵把翊卫十二营接手,三日后我和王妃要去西山修养练兵。”说完,她甩手将“平疆郡王”令牌扔给了薛延敢。

    “好嘞,包在俺身上!”薛延敢大喜过望。

    “不过他们不听话咋办?”薛延敢狡黠地转了转眼睛,势必要挖出一个解决办法。

    “不听你的话,统统裁汰了事,不必留情。”谢玄祯没有丝毫容忍的想法,翊卫总共十二营,每营五百人,就算每营杀掉或者赶出去百十人,只要能全面掌握翊卫,这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行!”薛延敢眸子一瞪,他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一拍,接住了虎符:“太好了,有了兵马才能狠揍那群蠢货。”

    薛延敢看了唇边噙着笑容的谢玄祯一眼,没再说那犯忌讳的话,反而把拥立之心藏了起来。

    不过殿下肯动兵就是有这份心了!

    薛延敢伸手将黄金穗子的令牌揣进怀里,脸上表情如同偷了油的耗子,很是志得意满。

    “对了,殿下,那几个囚攮咋办?活着还要浪费粮食,要不俺把他们砍了吧。”薛延敢比划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姿势,提议对太学那几个学生斩草除根。

    谢玄祯神色清清冷冷,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让她冰霜似的神情有一点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