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落地,粉身碎骨迸射四周。

    齐德妃在胸口鼓噪的愤怒这才有了发泄出口,她急促喘息两声,银牙咬紧,一字一顿地道:“薛氏,你是觉得我不是皇后,不配做你婆婆?”

    薛翡脸上带了一点不解,她摇了摇头,叹息道:“娘娘,俗话说子不嫌母丑,俗话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儿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其实儿媳是想和您好好相处的,不知道您为什么总是误会我……”

    “呵,好一张伶牙利嘴!”齐德妃目视着身后的大宫女道:“素书,给我狠狠掌……把老五读书时候用的戒尺拿出来。你亲自行罚。”

    齐德妃口中习惯地要宫女掌嘴,不过,话还没说完,齐德妃理智就回笼了。

    这新婚第一天就打媳妇脸,传扬出去,丢人的不仅是薛氏,还有自己。

    齐德妃勉强忍下掌嘴的冲动,转而用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惩罚。

    戒尺很快就被捧出来,谢玄祯打量了浑身黝黑、边缘圆润的铁木戒尺,瞳孔紧缩,把玩着墨玉虎符的手条件反射似的缩回了袖子里。

    她侧头看了薛翡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绿宝石眸子熠熠发光的薛翡不仅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还踮着脚想要把戒尺看看清楚明白呢。

    真是天真不知事,不知道怎么养成这个样子的。

    素书端肃着脸,双手就跟捧着尚方宝剑似的捧着戒尺走到薛翡跟前。

    “王妃……”素书声音紧绷。

    “欸?”薛翡真的乖乖伸出了手。

    像是不敢置信平疆郡王妃会这么听话地把手伸出来,素书拿戒尺的手,微微颤抖。

    “还在愣着干什么?”齐德妃盯了一下谢玄祯缩进袖子里的手,又看了一眼谢玄祯,那一眼有警告又有深意——仿佛在说,只要你拿出虎符来,我们不是不可以商量。

    谢玄祯目色浓烈如墨,凤眸含煞:“母妃,她是我的人。我看谁敢动。”

    话音还未落,只听“啪!”得一声响起,薛翡“嘶”地把两手都背到身后。

    谢玄祯目眦欲裂,她紧紧攥着手心的墨玉,像是要把虎符捏碎,白皙手背的青筋鼓胀。

    她看死人一样看了手中空空的素书一眼,汉白玉雕刻一般的秀致下颌微微抬起,半晌方才轻笑叹息:“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