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声指尖很轻地抽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很难说出不行这两个字。

    傅羊还半蹲在他面前,浅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在等他最后的答案。

    宿舍里一时落针可闻。

    “我……”俞声脸上难得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不会谈恋爱。”

    “我说了会教你的。”

    傅羊靠得有些太近了,手指隔着一层布料碰着俞声的膝盖,好像故意要叫他避无可避,再次问:“行吗?”

    “俞声。”

    这是傅羊第二次叫他的名字,声调很沉。他湿发都搭在额边,偏头时五官轮廓显得愈发深,眉目间显露出些许忍耐神色,和平时大不一样。

    俞声感觉被傅羊碰过的地方传来异样,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对这种情绪感到陌生,也觉得无措。

    他慢慢地蜷起了手指,茫然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而在这个过程中,傅羊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

    视线落到俞声绯色的耳廓时,傅羊眸色深了一点,但仍然不动声色,似乎是怕吓到人,偶然泄露的一点攻击性都掩藏得极好,被藏在眼眸深处。

    俞声视线慢吞吞地垂着,好像在思考也好像在走神,碰过耳朵的那只手又重新放了下来,只有耳尖残余的一点绯色告诉傅羊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傅羊太了解俞声了,如果不逼迫他现在做出选择,他又会像以往那样躲进自己的龟壳里面,好像根本听不懂傅羊在说什么一样。

    因此沉默了片刻后,傅羊难得强势地问了第三次:“行吗?”

    俞声的走神被打断了,因为这句话,也因为,傅羊忽然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真的只是碰,手指与手指之间并不亲密地短暂贴合了片刻,然后分开,然而俞声仍是感觉自己被严严实实地烫了一下,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按住了他,让他一动不能动。

    俞声迟缓地眨了一下眼。

    傅羊却好像等不及了,再次抬头,俞声被迫撞进他深得看不见底的瞳仁里。

    “不会谈恋爱我可以教,不想谈我可以死皮赖脸地再追一段时间……”傅羊顿了一会后问,“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吗?”

    沉默片刻后,俞声嘴唇动了动,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