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形似乎是没有神智的,“它”似乎只会模仿我们的动作一般,那幽冥大祭司当年是如何斩杀的呢?难不成是把刀捅进自己心脏,吊着性命等无形来学吗?
我怕我没等到无形学,自己就先到阎王殿了。
钟炎正了正神色,提刀指着我的心口。
我拔出避水剑,也指向他的心口。
我们互相看了许久,最终我放下了剑。
我下不去手。
叫我如何下手?
对这么一个纯善的、开朗的、肌肉块子完美的人下手。
对我的爱人下手。
难怪《六界志》与《百荒谱》中仅用寥寥几笔就概括了无疆鬼域,说不定对原作者来说,那是一段难以忘怀又不忍提起的回忆。
斩杀无形,看起来难,又不难。
我若当真对钟炎没有一丝想法,大可直截了当一剑下去,不管大祭司会拿我怎么样,够格进入无疆鬼域、又斩杀了无形的人自有资格做他们鬼族的君王,即使我是个仙族人。
难就难在,我好像真的爱他。
我已习惯了他在我身边这么久,给我找乐子,逗我开心,在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一个生性孤僻、心高气傲的人却想赖在他身边做一个连狐狸都编不好的废物,几乎忘了外界的事。
我们互相守夜,互相刮胡子,他给我讲故事,我给他捏肩捶腿,如果不是条件限制,我甚至愿意给他打洗脚水。
我似乎已经在劫难逃了。
我希望他已然忘却同心锁,如果有机会携手出去,他千万不要提起这码事,我没有足够的信心,怕他解开同心锁后就会丢下我,一头扎进鬼界做他的帝君。
我不舍得,我不敢。
“你傻啦,哭什么啊。”钟炎扔下刀,过来捧住我的脸,在那道刀疤上来回地抚摸。
我哭了吗?原来这就是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