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顿停,王蒨放下步子回头看向周陵,几乎没有细想就摇头道:“不必了,只是想游玩一番。”

    话‌一出口,周陵也自觉唐突,红着脸低头行礼,不好再多言,目送公主离去。

    长街灯火交映,明月如盘。

    乔杏跟着‌王蒨穿过人群,回了马车处,才巴巴凑上前:“公主怎么不问问他?”

    王蒨上了马车,贴着冰鉴,回她:“本宫与他又不相熟,这样的事情少让旁人知道为妙。”

    乔杏不太明白:“可他那日跟着‌姜律学,姜律学不是与大公主认识么?”

    “是认识,又不意味着关系好,”王蒨很谨慎,“若是本宫漏了什么风声,可就要给阿姐添麻烦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蒨不想再把这样的事寄托于旁人身上,至少一个不太相熟的男人是行不通的,何况他还有几分像李意行。

    并非模样生得像,而是言行谈吐略有几分相似,天下读书人多多少少多学着他的风骨,王蒨只觉着‌寡味而厌烦。

    她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洗沐过后,一脸愁容躺在床上。

    房后的湖泊静默无声,王蒨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晌,她从床上起身,摸索着‌穿上外衫往外走,唤了几声:“霖儿,霖儿。”

    霖儿从远处走来,应道:“公主,何事吩咐?”

    王蒨想了片刻:“明日你去宫里……不,你去寻个官家牙姑姑,本宫要再找两个跟在身边帮衬的人。”

    霖儿一听就紧张起来:“公主,奴婢近来、近来做错什么事了吗?”

    “别乱想,”王蒨笑了一声,“多找几个总无妨。”

    霖儿点头,惊疑未定地下去了。

    吩咐完这件事,王蒨走回房内,这会儿心里踏实,睡意上涌,只是房内点着的熏香是李意行惯用的味道,这些日子他不在府上,但跟在时也无甚不同,时不时就有些细微末节的小事让她想起他。

    真是一条蛇。

    王蒨翻了个身,终于没忍住,又起身揭开香炉吹灭,将李意行留下的香膏远远扔到了湖里,四面通风吹散他身上惯有的冷淡味道,她心里这才舒坦了许多。

    一夜好梦,翌日起身,乔杏与霖儿带着‌牙婆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