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连枝上一次和阿亮叔来的时候,她坐着,就看亮叔瞎忙活,这次正好反过来,她让钟叔坐好,自己在一边忙上忙下。

    钟叔要帮忙,单连枝不让,单连枝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烧烤架,满面笑容,“钟叔,咱们今天吃烤鱼怎么样?”

    一切准备好,只等鱼儿上钩。

    单连枝把钓竿递给钟叔,钟叔接过来,单连枝太热情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小姐,你不必这么客气,就像以前一样就行了。”

    “钟叔,人做了亏心事就想自我安慰一下,你给我个机会,我现在好歹有个把柄在你手里,就算你说不要,我哪能不做啊。”

    她这样一说,没什么弯弯绕绕,就是摆明了讨好,反而让钟叔心安理得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湖岸边。

    天边万里无云,高迥无尘,顶着烈日,汗滴到了地上,迅速蒸发消亡无踪,湖边的芦苇长势繁密茂盛,联缀不绝,秆子上的花开如絮,被风朝向一边,清瘦壁立,原来已近秋声,天还是这么热,就连风中也还是裹挟着热气,凉气幽微,蝉虫聒噪的乱嘶鸣,单连枝热得焦灼的很,鱼儿总不上钩,湖里没动静。

    单连枝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再一次用力把鱼竿甩出去。

    钟叔看着焦躁不安的单连枝摇了摇头,他想年轻人太没有耐X,他应该好好教教她怎么才能钓上鱼来。

    钟叔站了起来,给鱼钩重新挂上鱼饵,把抛竿举过头顶,双脚打开与肩同宽,瞄准水中鱼群潜伏的区域,大力将鱼线抛了出去。

    下一秒,钟叔整个身T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单连枝看见数只栖息在电线上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落在树梢上,落在芦苇丛里,隐匿不见,它们是这场电击事故的第二见证人。

    钟叔带水的鱼线甩在了那几根孤零零的电线上。

    “钟叔。”单连枝跑过去,大声的呼喊,快速打了急救电话。

    她的喊声吓跑了那些鸟儿,它们带着秘密飞走了。

    任凭她再怎么喊,钟叔再也没有醒过来。

    过了良久,她从钟叔口袋里掏出他常用的那条h旧手帕,展开来覆在了他的脸上。

    “钟叔,我会永远永远感激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看着钟叔脸上那条惯用的h旧手帕还有他穿了很多年的旧鞋子,她想这个人,是真的不Ai那些身外之物,勤俭能g,他想要的只是每一个人的尊敬与感激,他捏住每个人的秘密为自己所用,为自己标榜身价。

    单连枝曾经觉得他是位好侍者,可他有点得意忘形了,要是他能一直这样安守本分,不要拿了相片得了便宜来买乖,该多好啊。